党的“一大”不能忘却的普通女性
发布时间:2021-04-01 08:45:23  浏览次数:

提起党的一大,历史地位和伟大意义怎么说都不为过,我们在铭记大会的巨大成就的同时,不能忘记,作为一次全国性的秘密会议,会务工作繁琐且重要,这里要提及一位普通的女性、党的一大总会务——一大代表李达的夫人王会悟女士。王会悟1898年出生于浙江乌镇的书香门第,受五四运动影响 ,她前往上海寻求妇女解放途径,加入了中华女界联合会,担任徐宗汉(会长、黄兴夫人)的秘书。她先是住在徐宗汉处,后搬到渔阳里2号陈独秀家中居住。1920年夏 ,留学日本的李达回到上海 ,与陈独秀、李汉俊等组建上海共产主义小组,寄居在陈独秀家的亭子间。 王会悟与李达都借住在陈独秀家里,两人由相识而相知、相爱,不久就结为夫妻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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陈独秀到广东担任省教育委员会委员后,原由陈独秀所任上海共产主义小组书记一职,由李达代理。 1921年6月初,共产国际代表马林到上海见了李达 、李汉俊,一致认为:应该尽快召开全国代表大会,正式成立中国共产党。 李达、李汉俊征得李大钊和陈独秀的同意后,向各地共产主义小组发去通知,请选派代表来上海参加中共建党大会。一大召开在即 ,东道主上海的代表李达、 李汉俊忙着大会筹备的文字工作,王会悟负责安排代表食宿、选择开会地点等事务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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开会地点首要安全隐秘,王会悟物色过好几处,最终选中了当时人称 “李公馆 ” 的法租界望志路106号 (今兴业路76 号 )。李公馆是李汉俊的哥哥李书城的住处,李书城曾任武昌首义战时总司令部参谋长 ,参加过“讨袁”、“护法”。李书城到外地避暑了,宅里只剩下李汉俊及厨师、 女佣看家。且李公馆环境僻静,前后有门,出入方便 ,这些都有利于会议安全顺利进行。有李书城的显赫身份作掩护,官府、军警是不敢贸然光顾李公馆的,安全系数相对高些,王会悟去找李汉俊商量借用,李汉俊一口答应,会址问题解决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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一大的代表们大多来自全国各地,必须有个安全的住处。王会悟想到了法租界的博文女校 。 学校离会场又不远 ,代表们来去方便,这时正值暑假,校内人少,不会引人注目,安静又安全。博文女校校长是黄绍兰,参加过辛亥革命,董事长是徐宗汉,而王会悟又是徐宗汉的秘书,所以借用女校比较方便。王会悟登门拜访了黄绍兰,当然不能说要召开一大,只是说北京大学暑期旅行团来了上海 ,他们都是李达的朋友,想租借女校校舍作为下榻处,黄绍兰爽快地答应了,还认真叮嘱厨役看好校门,不许外人进入学校,代表住宿问题解决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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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月22日,13名代表聚集在博文女校住宿处,举行了一大预备会议,推举张国焘为大会执行主席,毛泽东、周佛海为会议记录 ,还商讨了会议议程。 王会悟也来了女校,坐在阳台上边摇芭蕉扇 ,边注视校门及上楼来的方向。为安全起见,会议安排在每天晚上举行。7月 30日夜间第六次会议,计划由共产国际代表马林讲话,通过党纲等决议。王会悟像往日一样, 在楼下观察动静。突然发现一个陌生男子,从厢房出来往楼上走,王忙问李家的厨师这是谁,厨师答是侄少爷的同学。她捉摸这事有蹊跷,就去会场报告,然为时已晚。这位陌生人已到了会场, 自称找人然后悻悻离去。马林当即决定终止会议,果然不久,法国巡捕就过来了,折腾了近两个小时才走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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这个会场是不能再用了,有人提议去杭州开,但被多数人否决了。理由是杭州属大城市,繁华热闹,军阀与外国势力控制严厉,密探出没无常。也有人建议转到王会悟老家乌镇开。但也不妥,乌镇是个小地方,一下子去了十几个外地人,太引人注目了。

到底去哪里继续开会,众人拿不定主意,最后还是王会悟想到办法,建议去嘉兴南湖。王会悟曾在嘉兴师范学校读书,南湖是个风景区,外地人出现在那很正常,距离县城中心比较远,官兵、密探一般不会去那里,但离上海近,当天可以来回。王会悟对南湖的具体地点也已有了构想:“租借游船装作游湖的,就在船上开会, 神不知鬼不觉 。万一发生意外 ,还可分散到我同学家里。”第二次会议的地点问题也解决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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7月31日早上7点35分,代表们跟着王会悟登车南下。到嘉兴下车后,王会悟领着他们去了车站附近的张家弄,安顿在鸳湖旅馆。张家弄堂狭窄、阴暗、潮 湿、杂乱,若站在弄里最狭窄的地方, 伸出左右手几乎可以同时触摸到两边的店铺;抬头向上看,弄两侧的屋檐快要碰上了阳光,终年很难照射进来,的确便于隐蔽和分散。 王会悟安顿好代表后,找到就读于嘉兴中学的亲戚,请其帮忙租条游船。据王会悟的回忆:当时准备雇条大的,但需提前一天预订,已没有大船了,便雇了一条中号船,船费4元 5角,加上中午饭一桌酒菜 3 元 ,一共7元5角,当时把钱付清。然后王会悟又会同部分代表到了湖边登上烟雨楼,在回廊转悠,好像眺望景色,实是察看周围形势 ,选择画舫 “游览 ”路线。一切安排妥当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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代表们来到嘉兴小镇,一路说说笑笑 ,街市居民听着他们南腔北调的口音 ,一副初来乍到的新奇乐,只当是来观光旅游的外来客。随后,到了固定的游船边。这艘被后人誉为“红船 ”的画舫,分前、中、后舱,船头的前舱搭有遮阳挡雨的凉棚;中间是个大舱 ,放着一张大八仙桌及凳椅,会议就在里边举行。为打掩护,桌子上还摆有麻将,瓜果等,真像游玩的摆设;后舱置有橱灶等物,船的右边有一条夹弄 ,贯通船头船尾。大家对此很满意,但总感觉少些什么。当地人一般称这种游船为丝刚船,做工精巧,结构讲究,主要是供有钱人水上游乐,既然是有钱人的游乐,一群男人里怎么没有歌姬呢?但这么严肃的会议怎么能安排个红尘女子呢?正当大家略感遗憾之际,忽然从空中飘来一阵粉脂香,回头一看,只见王会悟略施粉黛,拌成一个歌女,款款而至。她用家乡话与船老大夫妇招呼,指引代表们上了船。游船缓缓离岸,中共一大的最后一次会议,就在南湖的游船上开始了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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“吱吱呷呷”的摇橹声 、“哗哗”的拨水声、 水上男女老少的欢娱声 ,以及岸上传来的嘈杂声不绝于耳,给船内的会议提供了很好的掩护。穿戴时髦以资掩护的王会悟 ,坐在船头凉棚下 ,悠然哼起了家乡小调 ,不动声色望着前后左右。外人只当她是游客雇请的歌女,或是大户人家千金小姐 ,正在游山玩水呢。 据王会悟的回忆,是日天气阴沉,游客不多。王会悟毫不懈怠,见有别的游船靠近时,就用手中的折扇轻敲船舱壁板,舱内马上传出了洗牌声,还夹杂着审牌官司的嚷嚷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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下午3点以后,天气由阴转晴,湖上的画舫多了起来,王会悟加倍警惕,眼观六路,耳听八方。 正在此时,“嘟—— ”汽笛声传来 ,王会悟寻声望是一只汽艇 ,不禁担心起来 。在她的概念里,快速灵活的汽艇属军警专用,汽船正向画舫开来,“突突突”的马达声也传进了舱里,代表们也有些紧张了。他们也都晓得,备有这种新式船不是平民百姓。 王会悟瞟着汽艇的动向 ,依然若无其事地嗑着瓜子,腹案在脑中形成,随即探身舱口小声叮嘱两句 : “就说玩了西湖来玩南湖 ,千万不要说从上海来的。” 汽艇在画舫不远处穿过。听船娘说,这是城里一个豪绅的私人游艇,为炫耀其身份,常来湖里转悠,汽笛拉得又响又长。虚惊一场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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傍晚6时许,代表们起立,轻声呼喊:“共产党万岁 !”“第三国际万岁 !”“共产主义、人类的解放者万岁!” 至此 ,中国共产党第一次全国代表大会胜利闭幕,在碧波浩渺的南湖游船上,宣告了中国共产党的成立。 王会悟以其智慧勇气,确保了一大的顺利召开和圆满结束,为中国共产党的诞生作出了特殊贡献,赢得了专家学者高度评价: “党的第一位会务工作者和后勤工作者 ”、 “一大幕后功臣”、 “中共第一任保卫部长” ……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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嘉兴南湖上那艘闻名中外的 “红船 ”,得以成功仿制陈列,王会悟同样功不可没。 1958年底,中央批准浙江嘉兴县筹建“南湖革命纪念馆”。筹建者带着模型船前往北京找王会悟。王会悟叙述了当年画舫的大概长度、船面布局、开会舱房里的陈设、装饰 ,乃至桌椅的颜色等。筹建者用心记录,重新设计制作,然后再送北京审定,董必武答复: “就是这种船 。”于是据以放大仿制。1959年7月 1日,红船如愿制造成功 ,国庆10周年时正式对外展出,南湖红船从此声名远播。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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新中国成立后,王会悟在政务院从事法制工作,后因多年劳顿,离职休养,1993年10月20日,王会悟在北京病逝,终年96岁。王会悟的一生未身居要职,只是默默地协助丈夫宣传马克思主义,从事革命活动。她不仅是中国共产党成立的见证人,也是中共"一大"唯一的女性参与者,她为党为妇女解放所作的贡献将永远留在人们的记忆中。